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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在上班的车上,有人议论说如今是知识经济时代,有人说现在是网络时代。七嘴八舌,众说纷纭,渐渐地塞车了。于是,我说眼下是汽车时代。
自从人类发明了汽车,这种四个轮子的东西便像蠕虫一样迅速地爬向了世界各地。 对于汽车,我总有一种特别的情愫,可以说喜爱与生俱来。 大凡很多人读小学时都被问过诸如“你的理想”、“你长大了干什么”等问题,我也不例外。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形是我不假思索地说出了“开车”。话音刚落,立即引来哄堂大笑,整得我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,站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因为别的同学有说想当工程师、医生的,有说长大想当解放军、飞行员的,最差也是选择老师,唯独我成了目光短浅、胸无大志的“另类”。从此,同学们给我起了“车夫”的诨号,并沿袭至今。 童言无忌,谁叫我父亲在运输单位呢?耳闻目睹最多的当然是汽车。而且现在看来,当时的答案也不无道理。你想,在计划经济时期,有车单位寥若晨星,更甭说个人了。而我沾父亲的光,作为单位职工家属子女,出入搭个便车自是举手之劳,惹得同学们好生羡慕,所以出于这样的原因作出那样的回答也在情理之中。 坐车的感觉真好,可我更想体验开车的滋味。手握方向盘,脚踩油门,两眼平视前方,轻轻松松日行一千,夜走八百,不折不扣的“神行太保”,风驰天下。谁说我目光短浅,胸无大志。不过想法归想法,对于车,我深知它的厉害脾气、个性,从不敢轻易造次冒犯。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,便拎着马扎呆坐在屋后,傻傻地看着公路出神。那时的公路上车少得可怜,除了灰头土脸的货车,就是喘着粗气的公共汽车。另外,偶尔能看到一辆“老红旗”,或者“伏尔加”、“拉达”什么的,最熟悉的当数北京绿吉普,因为父亲说,那要县级干部才坐得上,乡长,村长只有骑“洋马马”(自行车)的份儿。 千禧年到来前夕,不知是苍天刻意安排,还是命运捉弄人,当年笑称我“车夫”的几个家伙竟鬼使神差地聚到了一起。席间,大家叙别离、话今生、言未来。一杯下肚,浑身轻松;两盏入怀,宠辱皆忘;酒过三巡,渐渐有些醉意。就在大家准备明天又要各奔东西,今儿不醉不归时,不知谁说了一句:“喂,车夫,车开得怎么样了?”唉!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哥们呀!你这不是当众寒碜我吗?不过,形醉意不醉,人醉心不醉的我仍然借酒壮胆,豪言壮语干绷了一番:“别看老子现在连两轱辘的都没有,但车子会有的,好日子也会有的,一切都会有的。到那时,带哥儿几个去兜风、飙车、吃烤红苕。”哈哈……又是一阵大笑。 一晃几年过去了,酒醒了,席散了,人去茶凉。朋友记得,说过的话也记得,一切都如风流云散。看那满街的汽车咋蜗行牛步?扎堆的人群咋嘈杂一片?不是我不明白,只是这世界变化太快,早已进入汽车时代。购车、养车、税费、安全等一系列难题让我开始改变初衷,慢慢认识到自己的理想不是目光短浅,也非胸无大志,而是有些不太现实,是不是同学们的笑声扰乱了我童年的人生目标?但我真的想说:汽车宝贝,爱你在心口难开。对于跨入汽车时代,成为有车一族,却只能遗憾得像宿醉萦绕心头,时过境迁久久不能释怀。一次次踟踌在边缘,不愿进入,也不想走开。因为我怕哪天自己开车跟那些曾经笑我的哥们打招呼时,他们却从“神州六号”上探出身来。 |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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