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攀枝花生活了几十年,对于金沙江畔的月亮,我有一种特殊的情结。我对她的情感,来自许多积淀于心底的时光的碎片。
多少次晨起登山,已是六七点了,却见月亮圆圆,清辉皎皎,树影婆娑,仿佛行走在一幅宁静、安谧的画卷中。有时到下山时见圆月还挂在天上,迟迟不肯落下,而东边天际,太阳已经冉冉升起。日月同辉,如情人对视,含情脉脉,浪漫如斯,引人遐想,心湖荡起一阵涟漪。 小妹从重庆来攀,见晴空万里,阳光灿烂。她惊呼:“哇,这么蓝的天!这么白的云!”入夜,我陪她赏月,她一本正经地告诉我:“据我考查,攀枝花的月亮比其它地方大得多,圆得多。”我笑道:“雾都重庆当然难得有这样的美景。”临走,她留给我一张纸,展开一看,是首小诗:“这里的冬季,太阳不肯下班;这里的铁树,岁岁争芳吐艳。这里的蓝天,孔雀羽毛一样空灵;这里的月亮,比哪儿都又大又圆。”作为攀枝花人,我的心中,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。 上世纪七十年代,人们口袋里还缺乏银两,金沙江畔的月亮曾照耀着我们开荒、播种、浇灌,那月下的劳作也充满诗情画意。收获季节到了,摘西红柿,挖花生、摘花生,品尝劳动果实,载月夜归,更是让人愉快的事情。 八十年代,夜生活还不如现在丰富。当一轮明月高挂在深蓝深蓝的天幕上,照得夜晚如同白昼之时,我曾经和学生一起,在操场赏月,一边吃月饼、水果,一边教他们背: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,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……”此情此景,让人至今不忘。明月点灯,操场也就成了“月光球场”。校园体育运动的黄金时间到了,青年教师组成篮球队竞赛。场上厮杀拼搏,龙腾虎跃,场下观众呐喊助威,谈笑风生,好一派热闹景象!有时,单位放点坝坝电影,那就成了盛大的节日,月光下,人们扶老携幼,带着小凳子,峰拥而至,享受文化大餐。 走过九十年代,步入新世纪,入夜,攀枝花穿上了流光溢彩的晚礼服。看街头,华灯初上,霓虹灯五光十色,勾勒出城市的优美线条。商店、超市人头攒动,竹湖园情侣依依,大梯道、中心广场文化活动热热闹闹。人们自发地吹拉弹拨、低吟高唱,通俗的、民族的、美声的,你方唱罢我登场;红男绿女扭秧歌、跳国标、学探戈,男士女士老年青年一样投入。下班了,有的携家带口、邀朋呼伴去美食城大快朵颐,有的去红格温泉,让荡漾碧波洗去心中愁烦……望窗外,金沙映月,山色空濛,万家灯火,星光灿烂,不知今夕是何年…… 金沙月,你真正如那位睿智的老人所说的“得天独厚”,你见证了攀枝花人创立的丰功伟业,你目睹了攀枝花人的离合悲欢,你陪伴我从青春走入暮年,然而你青春不老圆满依然灿烂依然。我爱攀枝花,我爱金沙月,哪怕是退休了我也离不开你,我要在这里与攀枝花与金沙月长相厮守,让我的晚年像明月一样圆满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