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王震同志(2)_中国钒钛之都

　　在《兵团大事记》一书中， 1986年的头条记载着：1月11日，王震同志在北京接见兵团顾问组副组长林海清，在询问了兵团的家庭农场、合作总社等情况后作了重要指示。这次接见的背景和详细情况是怎样的呢？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，今生难忘、铭刻心中。
　　
    在1985年传达贯彻王震同志发展兵团合作经济的指示后，我曾任农三师集资办公室主任，集资领导小组组长是梁焕清，副组长是孙山林。经过四个月筹备，农三师合作分社（经济开发公司）建立，集资领导小组扩大为董事会，王春沼兼任董事长，梁焕清、孙山林任副董事长，刘东光任总经理，我和艾俊卿任副总经理。1985年1月20日，在兵团合作总社第二次董事会上，经史骥同志提名，全体一致通过，我当选为兵团合作社总社副总经理，负责外联工作。在王震同志的关心和农垦部的支持下，合作总社在北京建立了兵团第一个跨地区、跨系统、跨行业的经济组织——京新土特产品联营公司。该公司于1986年1月4日开始营业。王震同志就是通过“京新联营公司”传递信息要林海清同志去北京的。随同林海清同志的有夫人段晓兰和我。
　　
    林海清一行10日乘飞机到京，11日下午3时就受到了接见。接见是在翠花湾9号王震家中，见面时特带去了一条狗腿（湖南人是爱吃狗肉的）。王老很高兴地收下，让夫人王季青送到厨房，安排我们在他家晚餐。会见时充满长辈的亲情和战友的情谊，气氛是亲切和谐的，自由交谈，毫无拘束。
　　
    王老谈话的内容很广泛。首先谈到中央顾问委员、原红六军团政治部主任袁任远去世了，王恩茂、陈实、林海清三人代表原红六军团在新疆的老同志来京参加遗体告别，寄托哀思。接着回顾了一兵团、22兵团的屯垦戍边历史，王老指出：“新疆是边疆，是多民族地区，兵团屯垦戍边是有深远历史意义的，兵团稳定新疆就稳定。”他询问了新疆兵团1985年经济建设情况、职工收入和生活情况后说：“兵团经济要全面发展，在抓好种植业的同时，大力发展畜牧业，畜产品种类多，用途广，价格高；要抓好庭院经济，搞好农副产品的加工推销。”
　　
    这时，王老次子王军下班进来向王老问安。王军是中国国际信托公司总经理。王老示意王军坐下后继续说：“南疆是长绒棉基地，可建高档次的纺织厂。新疆矿藏丰富，可以办采矿业，挖金炼铝，开煤矿，搞电厂，采石油。生产搞上去了，职工收入增加了，生活改善了，人心就安定了。要特别注意建职工住房，都三十多年了，还住地窝子，破烂不堪怎么行！”王老对上海等地的支边青年很关心，指出他们是兵团的骨干力量，要培养、教育、使用，把他们稳定下来。他对“文革”期间被破坏的阿克苏、喀什等地的蚕桑事业很痛心，说：“那是林彪、四人帮搞的，他们是一伙反革命。”
　　
    王老说：“你们在北太平庄与北京市搞了个联营公司，听说开业时很热闹，说说你们集资办农工商合作经济的情况。”林海清副司令员汇报后，由我作了些补充。王老听后说：“你们兵团集资办农工商公司，发展农副产品加工，方向是对头的。它是兵团经济体制改革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，是经济建设中国家投资外的一个主要补充来源，搞开发性第二产业为主，搞商业以推销产品为农场服务为主。要找朋友，引技术，引资金，上高档的产品，出口的产品，要联合，发挥各自的优势来开发建设新疆。”说到这里，王老转向王军说：“你们要帮助你林叔叔他们搞开发，可以建纺织厂。在技术上、资金上、设备上，找外国朋友多方面给予支持。”
　　
    在谈到中央1984年下发的27号文件，林海清同志讲有人借文件非议合作经济对发动集资有影响时，王老说：“中央的精神是限制干部经商，不是限制群众自愿集资入股办合作经济实体。你们是离退休的国家干部，拿的是国家给的工资，不从合作经济的利润中拿一分钱的报酬，只是出面组织农副产品的深加工，包括把新疆销售不了的瓜果运到全国各地，甚至港澳，为国家创汇，这是很好的事，是符合四项基本原则的。老同志不为名利，在离退休后仍为建设边疆和保卫边疆出力的精神值得表扬，要继续努力办下去。”
　　
    王老接着说：“集资办的公司、厂、矿要搞民办的，各级合作社的管理干部要实行聘用制，要聘用那些坚持四项基本原则，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精神，不谋私利又懂行的人。特别是你们这些领导干部，更要严格要求自己，决不能打个人小算盘，为自己谋福利。告诉陈实同志，合作经济是兵团经济发展与改革的一个组成部分，兵团党委要加强领导，给予支持。”
　　
    会见后王老吩咐秘书李慎明同志，将这次谈话整理成文，以中央办公厅名义发兵团党政领导传阅。
　　
    星移斗转，王老接见我们的时间已过去18年，王老和林海清同志都于1993年驾鹤西去。我也在1994年花甲退休，以闲散之身喜看今日塔里木的开发：农一师农工商协调发展，实力强大，早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兵团第一师；农二师沿塔里木河已进军到古代的楼兰；农三师在叶尔羌河中下游已开垦100余万亩良田；和田也组建了农十四师，正在卓有成效地建设着皮墨垦区。围绕着阿拉尔、图木舒克两座已正式挂牌设市的军垦新城，兵团人建设的小城镇如星罗棋布。大河得以根治，绿洲不断向沙漠深处推进，联合国开发署的官员在考查后惊羡中国人创造了改造沙漠的奇迹。兵团已摆脱单一所有制的经济体制，一个多种所有制成分并存、融合的新经济体制正在建立，职工生活已大大改善，正满怀信心地建设着富裕的小康社会。抚今追昔，更加感到王老对新疆各族人民和兵团屯垦事业的关爱之情。对兵团，常常是在重要关头重大问题上，总是及时地给予明确坚定的原则和具体地指导帮助。每当回忆起王老的谈话，他亲切慈祥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出现，谆谆教诲仍在耳边萦绕。我忠实地记录下王震同志对兵团的情结，愿他的英名与兵团的屯垦事业永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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