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、兰、竹、菊被人们称为四君子,自古以来就深受国人喜爱。而兰花所具有的君子之德,更为世人所推崇。元代诗人吴海在《友兰轩记》中,称“兰有三善:国香一也,幽居二也,不以无人而不芳三也,……三者君子之德具矣。”
对于兰花的君子之德,《孔子家语·在厄》作了这样的比喻:“芝兰生于深林,不以无人不芳;君子修道立德,不为贫困而改节。”由于孔子的推崇,兰的文化意象便与儒家的人格特征联系起来。兰为正气所宗,清雅素洁,自古便有“国香”、“香祖”以及“王者之香”的美誉。幽兰如君子德行高雅,不媚流俗,而它的幽香清远又如君子的美德,对世人具有感化作用,故《孔子家语·六本》中有“与善人居,如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,即与之化矣”之说。因为兰之叶绰约多姿,兰之色终年常青,兰之花俊秀素雅,兰之香清雅沁人,兰的这些生物学特征符合我们民族的审美趣味,兰的文化内涵也逐渐丰富起来。兰所包含的民族文化底蕴,使它成为艺术家经久不衰的表现题材。 一位砚师以苴却石上的绿膘为兰叶,精刻了两株勃然生长的兰草。兰叶碧绿,郁郁葱葱,生机勃勃。在葱秀峭健的兰叶间,各生出一枝花箭,花箭上各有一朵兰花悄然开放。兰草边有一黄色山石,若幽谷坚岩,与兰相伴,让人联想起一首吟咏兰石春生的小诗。诗云:“兰爱石坚,石爱兰洁,君子之交,不在颜色。”不知砚师以山石伴兰,是否有此用意。 兰之美,美在花与叶之间。宋人王贵学将兰与岁寒三友中的松、竹、梅相比,说“竹有节而啬花,梅有花而啬叶,松有叶而啬香,惟兰独并之”。对兰花颜色的欣赏,古今赏兰者有不同的标准,昔日文人雅士大都喜爱颜色纯净单一的兰花。砚师大约也是遵从素心为上的赏兰标准,即在兰花鉴赏中,以全花一色,无杂色,无斑点者为上品,故所刻之兰花皆为姿色俊秀,幽艳吐芳的纯净绿色素心兰。 因为兰草花叶俱美,所以古人赏兰很早就从单纯地赏花转为赏叶,即所谓“观花一时,观叶经年”。明代张羽就曾有“泣露光偏乱,含风影自斜,俗人哪解此,看叶胜看花”的诗句。不过,古人欣赏兰叶与现在“艺兰”人士欣赏兰叶色泽变异的观点不同,是以浓绿或者翠绿,且叶面光润无任何伤痕者为上品。砚师抓住兰之花叶并具的特点,以古人赏兰的标准创作出心中的兰草,故所刻的兰叶或细长如剑,气宇轩昂,或疏密有致,姿态优雅,或参差错落,飘逸潇洒,展现出深谷幽兰,端庄素雅的神韵。 唐朝诗人陈陶的《种兰》诗中有“种兰幽谷底,四远闻馨香”,砚师在砚额以行草“馨香”作砚名,以李白的诗为题款:“为草当作兰,为木当作松。兰秋香风远,松寒不改容。”意趣高雅,让人赏心悦目。 |